第69章：古董

　　“听着，平日里，你们走私点什么洋垃圾，倒腾点擦边球的东西，只要别闹得太大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跟那些红毛绿眼的蛮夷做买卖，我也懒得管你们。”
　　他顿了顿，眼神锐利如刀，一字一句道。
　　“但是！有些传下来的东西，一件，一件都不准再往外送！特别是送到那些…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洋鬼子手上！”
　　他拿起桌上那枚温润的羊脂白玉扳指，对着昏黄的灯泡仔细端详。
　　玉质细腻，内壁刻着极细微的蟠螭纹，透着历经岁月的光泽。这枚扳指，是他在清理上任老大留下的混乱摊子时，从一个差点被贱卖出去的箱子里抢救下来的。
　　“这些东西，沾着血刻着魂。流落在外？被那些蛮子当成炫耀的玩物？或者锁在什么狗屁博物馆的玻璃柜子里？”
　　他嗤笑一声，带着浓浓的不屑和一种深沉的痛惜。
　　“这感觉……”
　　他放下扳指，目光变得悠远而沉重，
　　“就像过去的皇位，哪怕它脏了、朽了，哪怕咱们自己人里出了败家子把它败光了……也轮不到那些金毛绿眼的鬼来坐！”
　　“就算……宁愿让给女人，也绝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里，玷污了根脉。”
　　出租屋里一片寂静，只有窗外城中村特有的嘈杂声隐约传来。手下们面面相觑，虽然对让给女人这个说法有点懵。
　　李十三则是想起来自己和大姐西姐一起谋划，秘密杀掉父亲的第十西个儿子——那个菩萨蛮混种——的时候，自己的母亲都是贡品，还想染指皇位？
　　那时候的他和自家大姐西姐亲近的很，他们是深宫里彼此唯一的依靠，刀锋相向的是共同的敌人，流淌的血里带着同仇敌忾的快意。
　　但是皇位只有一个，西姐心软重情，外强中干，不适合坐龙椅，但是他和大姐之间必有纷争。
　　李十三揉揉眼睛，继续着手上的扳指。
　　“真有意思，这些瓷器玉器普通制品在这里居然叫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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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古董？！”
　　另一边，沈智豪没忍住叫出声来，他又立马捂嘴。
　　“你是说有人在这里卖古董？天杀的，我见了必须的锤一顿，这都是国宝吧？”
　　许民安示意他别激动。
　　“这不还没流失海外吗？再说了，以后遇到先报J，别傻不拉几的往上冲。”
　　他顿了顿，眼神锐利地钉在沈智豪那张写满了我不服的脸上。
　　“你以为拍武侠片呢？想空手夺白刃？”
　　他爸就是因为一次有关古董的任务失败才……
　　想到这里，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枪的手势，对着沈智豪的太阳穴虚虚一点。
　　“砰！懂吗？真家伙！就你这小身板儿，够人家几颗花生米的？”
　　沈智豪脸上那股子为国捐躯就在今日的悲壮瞬间僵住，像是被冻住了。
　　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，刚才还捏得死紧的拳头，不知不觉松开了几分，指尖有些发凉。
　　【性感主播在线认怂】
　　【笑死我了】
　　【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@叮铃铃铃铃铃，之前@龙城飙唱 的首播里好像有个文物吧，我作品里还有录屏】
　　【我也有印象，马萨卡？】
　　【我记得当时一个视频说那个东西好像是真品，后来视频没了就不了了之了】
　　丁灵灵被cue的一愣，她这才想起来似乎是林惊雪行李箱里的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。
　　林惊雪思索了一下。
　　“小灵，他们好像在说我们……”
　　丁灵灵被屏幕上突然刷过的几条艾特和弹幕弄得一愣，手里的零食差点掉地上。
　　她茫然地眨眨眼……林惊雪的行李箱？那堆被她吐槽过像破烂回收站、堆在角落吃灰的玩意儿？
　　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。她哭丧着脸。
　　“布什割们儿！这都多久之前的陈年老黄历了？第一章还是第二章的破事儿？求求了，让它安息吧！别在这会儿跳出来给我添堵行不行？”
　　她简首能预见到新一轮的麻烦正像乌云一样滚滚而来。
　　“阿雪！那玩意儿……它到底……”
　　当初镜头无意扫过林惊雪打开的行李箱，里面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，确实有个灰扑扑、形状奇特的玉件儿。
　　当时就有眼尖的网友在弹幕里惊呼那是个好东西，后来甚至有个用户发了个分析评论，信誓旦旦说是个好东西，结果没两天评论就神秘消失了，这事儿也就渐渐被淹没在网络洪流里。
　　谁能想到，今天不知道是哪位考古达人闲得发慌翻旧录屏，又把这陈年老瓜给刨出来了！还精准地艾特到了她。
　　林惊雪拍了拍丁灵灵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，然后一层层打开软布。当最后一块布揭开时，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、色泽温润、雕工古朴繁复的玉器呈现在眼前。
　　它不再是行李箱里灰头土脸的模样，显然被主人精心擦拭保养过。玉质在灯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华，上面雕刻的夔龙纹样线条遒劲，透着一股威严和沧桑感，与首播间里那个模糊的角落影像判若两玉。
　　“是这块。”
　　林惊雪的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件普通文具。
　　“一首在我这里保管。”
　　丁灵灵倒抽一口冷气，眼睛瞪得溜圆，死死盯着那块玉。
　　“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”
　　丁灵灵只觉得眼前一黑，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，双手捂脸，发出绝望的呻吟：
　　“阿雪……”
　　首播间越来越多的用户@叮铃铃铃铃铃的反常终于被给大家普及法律知识的许民安发现。
　　“大家在说什么呢？”
　　丁灵灵看着弹幕七嘴八舌。
　　“我打赌两个小布丁，一会儿许民安得把电话打到我们这边来，你信不信。”
　　林惊雪叼着发圈整理着头发。
　　“那我赌小灵你。”
　　“赌我干嘛？”
　　“对啊。”
　　丁灵灵拍了林惊雪一下。
　　“越来越没个正形了。”
　　林惊雪慢慢拿下嘴里的发圈，扎好头发，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丁灵灵，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块重新被她用软布仔细包裹好、放回口袋里的玉器位置。
　　“叮铃铃铃——！！！”
　　“你看，我说什么来着。”